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遠走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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遠走2

他看著這道沒有盡頭的長巷,只見一道高墻將他們短暫的流亡生涯徹底隔絕在外面。心中比誰都清楚,這天子腳下只有倉王府才能收容他們,至於以後的路如何,此刻但求這亂世平安。

不會兒後,這幽暗的長巷,走來一個一身白衣錦繡,風度翩翩的秀美男子,只見得臉帶冷漠,撐著墨竹畫的油紙傘,手裏拿著一紙文書緩緩走來。身旁是兩個打著紅燈籠的小廝。

男子先是收傘行禮,言語頗為冷淡道;“想必二位就是賀縣來的學禮,在下周紋予。”

昨夜天色黯淡,周紋予未瞧清這賀蘭嬰的相貌,但如今二人相對,他便挑眼輕瞟一眼,心中忽之暗想,“果真是不一樣,冥陽的男子脂粉味重,這少年卻沒有一點相似。”

吳運是陪讀的身份一同前往,因此這大事小事都由他來打理,所以這一路上便是來的暢通無阻。

而賀蘭嬰只是謙遜的微微俯首,並未註意周紋予的打量。

只回答:“在下正是賀蘭嬰!”

吳運行禮回自己的名子,但擡頭的時候便和周紋予撞上了視線。活了大半輩子的吳運自然是看得懂這打量的意思,但臉上也是不動聲色。

“咳咳他趕緊掩手咳嗽一聲道;“二位,請跟我來吧!”

交談結束後,周紋予便帶著二人向南廂園去。

一路上只聽得花雀草蟲的嬉叫,出此以外都靜的讓人心生涼意,就連個人影也稀罕。等穿過幾個圓拱門後,便到了一處名叫太晨書院的地兒。

書院內種滿青竹,紅梅,各色菊花。在那些陰暗潮濕的角落裏也種著蘭花,雅致的裝潢是以四君子含義修建。

周紋予微微俯首,側過去臉道:“書院共有八十一間學禮客室,除去北廂的半數,其餘的都在南廂。其餘都住滿了各國的公子,僅剩下一間孤僻的獨屋,還請賀蘭公子見諒。”

“古人言,斯是陋室,惟吾德馨。能來王府學禮,才是賀某人榮幸。”他再次行禮,臉帶微笑。

周紋予打趣說,原本冷漠的神色,也好看了些:“那就好,這幾日見過無數世家公子,唯有賀蘭公子最好說話。”

說話間,他瞧見這些規規矩矩的木盒子似的客舍,都打掃的幹凈整潔,沒有一絲灰塵。

自從進了太晨書院,就隱隱約約傳出微弱的交談聲還有些吟詩作對雅興。

簡單介紹後,七拐八拐再穿過一條鋪滿青磚的竹林道,幾人停在一處竹屋子前。

賀蘭嬰看著如同立在深山之中的學禮舍,楞了一下子。很顯然這地方原本是荒廢的屋子,甚至都稱不上學禮舍。

但是,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,他露出一個微笑看著周紋予,“周大人,這地方倒是很清靜,甚是感謝。”

這時的周紋予換上一副高高在上,不願多言的的冷淡樣,“既然如此,二位暫且就在這兒先住下。”

周紋予將手裏的文書遞過去道:“沒日雞鳴之時,會有仆人來伺候賀蘭公子的梳洗與餐食,待日落西山之後,便是就寢的時辰,那在下就不過多打擾了。”

二人賀蘭嬰淡淡一笑,“周大人,慢走。”

眼前是一眼望盡青山,高聳在這竹屋子的四周,一條碧江蜿蜒綿長向青山之間的縫隙穿插下去。四周靜無一絲人煙,只有蒙蒙陰涼的寒意。

賀蘭嬰無奈的嘆一口氣,“吳叔,先進屋吧。看您的衣裳都打濕了,”

“哎,好的,少爺。”

賀蘭嬰攙扶著吳運,皺著眉頭道:“吳叔,您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少爺,叫我蘭嬰吧。這聽著怪變扭的。”

“少爺說的是!”

“您聽,您聽,這這麽又叫少爺了。”

一聽責備,吳運滿臉愧疚的解釋,“少爺,你請見諒。老奴年紀大了,記性不好。”

賀蘭嬰沈下一口氣,無奈。“哎!吳叔您怎麽樂意怎麽叫吧。”

雨勢漸漸增大,二人加快腳步往竹屋子裏面走。

青磚上的淺灘被濺起漣漪,將他的褲腳打濕。

一進屋子,他點起蠟燭,將包袱裏的幹衣裳換上。好在院子裏面共有兩處隔開的竹屋子,一番簡易梳洗後,便都熄燈睡下了。

“咚咚咚.....咚咚咚”

睡夢中,他來到冥王府前。

他看見冥王長著青面獠牙,並用一雙空洞的黑眼珠子陰森森的盯著自己。身後是身體殘缺的惡鬼,都手舉著三叉戟惡狠狠地指著自己。還有一些殘缺破腿纏繞形成的座椅擺放在兩旁,上面都坐著一些高帽黑衣的審判官。

冥王扔下罪令狀,低沈著沙啞的魔音問道:“你可知罪,賀蘭嬰!”

他回想一秒後便想起自己從未做過殺人放火的死罪,便理直氣壯回答:‘我沒有做過壞事,何罪之有?’

“大膽!來人,鞭刑!”

“啊~啊~”

小鬼緊握虎鞭發狠抽在他的身上,伴隨著一聲聲慘叫,他看見自己的四肢開始翻開肉花。

“賀蘭嬰,本王再問你一遍,你可知罪!”

“我沒罪,憑什麽認罪!”

“來人,蛻皮!”

他看見無鼻無耳的小鬼,拿著匕首慢慢靠近,一只張這血口的鬼將他的擡起他的手臂,一刀利落的從脈搏處劃出一條細長血口,繼而將人皮一翻,往上拉扯。

賀蘭嬰看見自己的皮膚正在脫離身體,便嚇暈了過去。

“啊!”他大口的喘著粗氣,看著砰砰響的竹門。才回神過來,“原來是一場夢。”

將額頭的冷汗一抹,他才下床將門打開。

看著面前比自己矮一個頭的白面男子,又著實嚇了一跳。

“我的媽呀,你是什麽人!”

“小的是周大人派來的侍從,來伺候公子的梳洗。”

賀蘭嬰單手撐著門沿,兩眼迷糊的往後看了看正下的起勁的雨絲。

“進來吧!”

“遵命!”

賀蘭嬰跟著小廝進屋子後,便又躺回床上去醒覺。他閉眼假寐一會兒不到,就感覺眼前晃過來一道陰影正慢慢靠近自己。他眼疾手快,彈坐起身,握住手拿臉帕的細胳膊。

他怒目質問,“你幹什麽!”

那小廝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,立刻雙腿跪地,仰頭哭臉道:“小的是要給公子潔面,絕無非分之想。”

賀蘭嬰瞇著眼,可疑的看著這個一身脂粉味的下人,結過臉帕,“我自己來!”

“是!”

“你先下去,我有事再叫你。”

“是!”

他並未多想,便起身換上一身幹凈的衣裳,將秀發隨意束起,便拿著劍出了門。

方才那小廝,行欲未通,心中惶恐,就戰戰兢兢的跪爬在門外,亞是大氣不敢出一聲,心中暗自發怵,這公子與之前接觸的不大一樣,但好在是個未雕琢的原石,便又松下一口氣。

見這賀蘭嬰推開房門,腰間別著翡翠般幽綠的黑青劍,又多看了幾眼。這多數學禮公子佩戴的都是些鑲金帶鉆的寶劍,這種樣式還真是別具一格。

賀蘭嬰將劍往後推了推,轉臉問道:“你叫什麽名字?”

小廝趕緊收回視線,又底下一個維度,唯唯諾諾道:“小的叫金倌。”

“哦。”“金倌,我問你。”

他指著江河下流道:“順著這條河下去,是哪兒?”

“回公子,這下流是王府獵場。”

“哦,原來如此。”

“公子是....”

“沒什麽!”

金倌立刻閉嘴不多言,賀蘭嬰走到吳運的屋子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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